滦州地处京畿,是护卫北京防御北方匈奴的,一道防线,滦州自古就是北方要塞。当年忽必烈领军跨过滦河,攻入北京,逐鹿中原。自元朝起,滦州(承德当时属于滦州府)因气候宜人,风景优美,成了历代帝王避暑胜地。
从地图上看,满清从东北起兵,铁骑也是跨过滦河直取北京城。自蒙古格尔丹的势力崛起,滦州便成北京的大门,防御蒙古格尔丹的要塞。
从兴城开车进入了滦县,看着远处山头上裸露的石灰岩,人力了得,移走了半座山。可能是搬走了王屋和太行的愚公后裔移民到了滦县而且茅塞顿开,开发石灰一度经营很是红火。
走在滦县的北郊,感觉走在经过沙尘暴的北方,这是滦县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进入滦县城区,街道洁净,临近古城景区,街道仿古建筑,颇有古都风貌。
在远处便能看到滦河边那尊滦河母亲雕像,母亲怀里抱着胖墩墩的孩子,母亲面容清秀,依然年青美丽,就像她身后的那条滦河。
滦州古城的城门高高耸立,城门上刻着乾隆墨宝——滦州。滦州迎来送往过18位皇帝,
唯独乾隆给滦州题了字写过诗——览景目难给,千古此滦州。帝王对滦州有如此欣赏,不难想象曾经的滦州风景如何优美了,滦州有八景——岩山虎踞、滦水龙翔、偏凉虚阁、横井浮烟、围山泉瀑、天渠应侯、金泉渠月、龙溪地桥,或是人为破坏或是受损于自然灾害,滦州八景已然残缺难全。
极美极远是滦州。
北方古城和仿古景区的风格类似于清,园林风格,滦州古城也一样,毕竟还是有所不同,开凿青龙河,滦河古城有了几分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六月下旬,还不是旅游的旺季,古城的游客并不算多,人少才是欣赏风景最佳的时候,拍摄风景相片也可以一个角度一个角度地拍,不必担心有人闯进相片里去。
城门广场上,摔碗酒的歌来回地唱。在古代壮士出征要喝摔碗酒,有一股英雄气以壮军威,还有就是朋友兄弟结义时,摔碗酒摔出义气,暗示谁不仗义如同此碗。古时候摔碗酒摔豪气,是义气,现在人喝完酒摔碗大多是压抑久了借醉泄愤。在旅行途中,喝一碗摔碗酒,更多的是给自己留一次回忆,自己曾经很男人!走到摔碗酒的小摊边,有一堆的酒碗碎片,喝完便摔,摔得越狠越有发泄的快感。生活在越大的城市压力就越大,据说有类似摔碗酒的泄愤的地方,见东西可砸,还有搏击馆,在打击别人的过程中泄愤。生活中以这种方式泄愤的人,迟早要惹祸上身。自己的情绪都撑控不了——一个不能自制的人,必被人所制。
走进一家皮影特色商店,各种人物的皮影,乡土气息浓郁,做工精致。看着一幅幅的皮影,我忽然意识到中国的皮影应该是世界上最早的动漫,国外的动漫是先画然后合成动画片,中国的皮影是直接操纵,表演故事,演唱戏曲,配以打击乐器和弦乐,俨然就是一部完整的动画片。
古戏台下,行为艺术的两个小伙仍在迎合游客,一个木讷,面无表情地站着,另一个机灵,机智主动与游客合影,赚取小费。一个觉得工作没趣在一边玩手机,一个投入地工作愉悦了自己快乐了别人。
关帝庙(武庙)前香火很旺,关公的人格魅力历经数千年,依然令人敬佩。关公之所以历经不同的朝代都被帝王推崇,就在于关公的忠,关公无疑是忠于朝廷忠于帝王楷模。对于我们云云众生,义则是人性的一个高境界,朋友有义气是自己的造化,自己要有义气,才会有更多的朋友相助。
关帝庙前有一副对联——
汉封侯宋封王明封帝世称关圣
朋以义敌以勇主以忠无愧大仁
看到这副对联,心中总有修改的心思——
汉封侯宋封王明封帝后世封神
朋以义敌以勇主以忠一代英雄
走在古城里,一边走一边拍风景,偶尔有美女走进了风景,点缀了风景,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情景,如何不让人心动呢!欣赏美色的心动,
走到青龙河边,依河的酒馆依然清静,红红身穿红裙,走在河边,柳树依依,像古时的一幅工笔画一般地精致美丽。
青龙河岸边古色古香的建筑,被树的枝叶遮挡,时隐时现,欠了些风情。
夜色里的古城,彩灯亮起,彩灯像油彩给古城渲染得色彩斑澜。
紫金塔的灯光亮了,有四层灯光没亮,夜晚的风景失色了许多。
游客越来越多了,小吃街上更热闹了,品尝特色小吃,走到一家买豆腐小摊前,小片的豆腐被油煎得吱吱作响,撒上作料,加上小葱和辣椒,色香味俱全,价格便宜。
古城和景区需要商户经营,不然古城和景区就愈加地冷清了。
古城广场上,一群盛装的老年人,满头的饰品,随着音乐在跳舞,更像是在演戏。
“这是秧歌吗?更像在演戏。”我说。
“是秧歌,我们这里叫地秧歌。”大嫂解释说。
“像皮影,生动的皮影。”我自言自语地说。
音乐又响起,小生和旦角一起跳着,丑角(像媒婆打扮)上前作梗,丑角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动作那叫一个夸张。
秧歌队里的每一个队员都在六十开外,衣服和头饰都是自己花钱购置,她们一个个精神矍铄热情奔放,这是现在许多的年青人达不到的一个生活温度。
滦州地秧歌——纯朴的戏曲,真实版的皮影戏。
出彩了,滦州地秧歌。
离开了古城,远处回望,古城城门的彩灯暗了些,感觉就像一个人眯着眼睛,欠了些精神。古城需要再振作,只有振作,未来才有希望,不是吗?
景区边的街上有一家回民拉面馆,是我吃过的最地道的牛肉面。一家人开店,哥哥拉面,妹妹打下手,长得很漂亮,身材高佻,一脸的稚气。母亲在一边收拾卫生,店里没有别的顾客,我们便聊起来。
“她和哥哥今年都要结婚。”母亲说。
我心里一惊问:“她才多大啊!”
“今年都16岁了,不小了。”母亲说。
“先结婚,到了法定年龄再登记?”我问。
“我们是回族,我们老家,地方政策,女孩16就能登记的。”母亲解释说,“她对象也是开拉面馆的。”
“你给女儿准备了多少嫁妆?”红红绕有兴致地问。红红是属于经济型人才,对与经济相关的问题极有兴趣。
“20万块吧,还陪嫁全套的金饰。”母亲很大方地说。我感觉得到红红的眼眸泛起了波澜。
我再看一眼在一边绣着鞋垫的女孩,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在我眼里,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感觉就像一朵来不及盛开的花蕾就被剪裁,然后插入花瓶,开在大厅里。美丽的爱情好比那朵花蕾,真的盛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