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P2P又突发一轮“爆雷潮”,截至目前已经有100余家P2P平台出现破产清盘、老板跑路等诸多恶性事件,这其中不乏交易额上千亿的大平台。而这一轮P2P爆雷也波及到手机应用市场,尤其是刚上市的小米:米粉在“小米VIP应用每日任务”中下载应用获取积分,这其中许多应用都在这一轮P2P爆雷,涉及金额4000万元。小米相关人士告诉南都记者,目前全面清查并下架了大部分的金融类应用,不再收录新增的P2P理财类应用。
南都记者从第三方平台“网贷天眼”的“爆雷”(已经发布破产清盘或者老板失联)P2P名单中选出15家规模较大的平台,在手机厂商的应用商店搜索发现,除了整改后的小米商城完全下架外,华为、OPPO、vivo都还存在未下架的“爆雷”产品APP。
手机应用市场仍未下架的爆雷P2P产品
多个应用商店仍能下载爆雷P2P
一个APP在应用商店一般有三种呈现方式,首先经过审核就可以上线应用市场,通过搜索可以获取;其次可以购买广告位,在首页推荐、广告栏会有更大的展现,有时会有弹窗推送;与应用市场合作最紧密的就是类似于每日任务的形式,用户在福利专区下载APP可以获得积分或礼品。
不同应用市场对“爆雷P2P”产品的下架方式有所不同。小米商城、华为商城、应用宝如果下架APP无法搜到,而OPPO、vivo还可以搜得到,但明确标注了风险。比如P2P平台银豆网,OPPO,vivo均标住“该APP已停止运营”不提供下载;对于另、P2P爱钱帮,OPPO则标注“存在违规内容,暂不提供下载”;vivo则显示“该APP存在重大风险,不建议下载”,但用户依然可以下载。值得注意的还有钱妈妈,这家平台也在网贷天眼“清盘”之列,从OPPO商店可以看到钱妈妈标注“安全风险不能下载”,但同属一家公司的贷款端APP钱妈妈贷款依然可以下载。
但雷太多,百密亦有一疏。南都记者从网贷天眼“爆雷”(已经发布破产清盘或者老板失联)名单中选出15家规模较大的平台,除了整改后的小米下架所有爆雷P2P外,其他的应用市场依然可以顺利搜索下载部分APP,这其中华为有6家、OPPO有3家,vivo有4家,而应用宝最多,总共有10家,而经侦已经介入调查的爱钱帮与禧龙来分别能从应用宝及vivo应用商店搜到,且应用宝与华为还会标准“官方应用”,人工复检。
在vivo仍能下载爆雷P2P禧龙来。
这其中,vivo应用商店在部分爆雷APP下用红字显著标识免责声明: “vivo应用商店仅作为信息发布平台,并不对第三方发布的金融产品信息的真实性及准确性负责,也不提供金融投资服务。vivo和P2P理财产品之间不存在关联关系,不构成任何担保和承诺。请您注意投资风险,如果您通过vivo商店进入第三方网站进行金融投资行为,由此产生的财务损失,vivo不承担任何责任。”
同样的,小米也在相关 P2P APP上标注:“小米应用商店仅为应用下载平台,小米与第三方投资理财应用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关系,不提供任何担保或承诺。应用内的内容不受小米控制,使用应用时,您需要自己独立、审慎判断,小米不对您在应用内发生的投资、购买行为承担任何责任。”
与此同时,被用户最为诟病的“广告”及“每日任务”中,南都记者发现各家平台广告推荐栏已经没有任何P2P平台的信息。
至于“每日任务”,下载APP赚积分的模式,则只有小米商城与OPPO应用商店有,后者依然可以看到“荷包金融”等P2P理财产品,标签标注“理财”,下载APP可以获取20积分
应用商店责任关键看是否抽佣
实际上,P2P平台资产较轻,主要的成本就是营销费用。据一位P2P业内人士告诉南都记者,目前P2P新用户获客成本在2000元左右,一年营销费用上亿元不在话下,而应用市场作为流量平台也是P2P主要的投放渠道。
“目前P2P平台与应用商店的合作主要有三种模式,”合富金融策略发展部总监徐北告诉南都记者:“第一种是导流,纯粹推送信息,50元/条;第二种是导流+风控模型,在应用商店定向推送,80元/条,一般应用商店会再抽佣利息收入的20%-40%,第三种就是导流+风控模型+联合放款,这就是相当于与P2P平台共同出资贷款的模式。”
徐北认为:“界定平台责任,关键在于平台是否抽佣,如果不抽佣只收取广告费,作为广告平台只有信息审核的义务,但如果抽佣就是变相担保,需要对投资款负责。” 小米相关人士则一直强调:小米广告经营业务合规合法,是纯广告收入,,没有分成。
但即使只是广告,应用市场也没有审核责任吗?
有业内人士告诉南都记者,作为广告渠道,其权力与责任,于审核广告发布者的资质及广告发布内容是否合规,并无权力获取P2P平台的真实运营情况,实际上很难界定其法律责任。
“从严格角度说广告本身就是对品牌的一种认可,所以说应用商店对P2P做推广实际就是一定意义上的担保,只是这种担保并不参与联合运营,只是对P2P宣传的内容即广告内容做形式担保。平台按广告法承担广告发布者的审查责任”。沪江网法务总监林华告诉南都记者,而平台抽佣不能算作联合担保,现代交易方式和商业模式很发达,抽佣也只是一种计价方式,抽佣会增加成立合作运营的可能性,但抽佣与参与实际运营没有必然联系。
“爆雷”没有官方标准,APP下架信息滞后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院长、金融科技与互联网安全研究,主任杨东也曾对媒体表示,“由于主管部门在涉及P2P认定细则、投资者保护、投资者教育等系统性法律方面均较为滞后,导致P2P合规化推进缓慢。”
徐北同样认为,应用市场是否下架“问题P2P”没有一个衡量标准。“首先公司破产需要注销工商信息,P2P又涉及金融主管部门,APP又是工信部管的。第三方无法获取P2P公司的真实资金状况,现在没有一个标准来界定这个平台是不是真的出问题,是故意卷款跑路还是短期的经营不善。”
没有官方界定,民间信息则有些杂乱。从第三方平台“网贷天眼”可以看到详细的“爆雷名单”,但是许多标注“清盘”的平台,比如汇通易贷,其官网只有“逾期公告”;而创始人已经被刑拘的银豆网,其官网竟然还能投标,只在“公司公告”栏点进去才能看到停止运营公告,而2025金融、钱妈妈等平台官网正常运营,但已有大量媒体报道称“疑似跑路”。
沪江网法务总监林华告诉南都记者:“定义问题P2P平台要看该APP运营主体是否已经破产或老板被刑拘。在金融领域,我认为应用商店应该承担比普通APP分发渠道更高的义务,对于涉及破产清算的APP理论上应该主动关注和进行下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