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典型的农村汉子,他身材魁梧、勤劳能干,却沉默寡言。他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唯独喜欢喝点酒。那时候他经常很晚才回家,喝的酒也很廉价,后来我送他的金种子酒,被他珍藏了多年。
父亲是个侍弄庄稼的好把式,可要说到教育儿子,他却显得很不在行。每次同我讲话,除了“学习如何”“考得咋样”之外,他就很少再有其他的话。我们父子在一起,常常是默默对坐,那长久难捱令人发狂的沉默,犹如一堵厚厚的冰墙,横亘在我们父子之间。所以我毕业后没有遵循父亲的意愿回老家工作,而是拿出一支大大的圆规,在地图上以家为中心,以十厘米为半径画了一个圆圈,然后直奔位于圆圈之外那个离家上千里的地方。
常言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转眼已身为人父的我,经过多年社会锤炼,终于慢慢理解了父亲。其实,很多时候他喝酒是出于应酬迫不得已,而他喜欢喝酒也是因为可以减轻生活所带来的压力,让自己保持活力。当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意识地多回去陪父母一点时,我发现曾经那个可以单手搂起我的魁梧汉子,现在爬几步楼梯都会喘气,父亲真的老了!
去年假期,我带着妻儿一起回老家看望了二老,一进门我就把金种子酒摆到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并讨好地告诉父亲,这两瓶金种子酒是我专门为他买的。听着我悦耳的话,又看到悦目的金种子酒,父亲那一向含霜带雪的眼神,竟然一下子变得柔和了。
随着瓶口慢慢被打开,金种子酒的醇香也开始四处飘散,把严冬逼人的寒气调和得暖意融融,我和父亲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一杯接一杯地对饮起来。瓶中的酒越来越少,我们父子之间的话却越来越多,说到动情之处,两人不禁泪水涟涟,我们父子之间那堆积了多年的感情积雪就此彻底融化了。
酒是读懂一个人的,方式。一杯金种子酒,拉近了我们父子之间的距离,也让我更加懂得了父亲那无言而厚重的爱,而我,能报答他的,就是多陪他喝点酒,多陪他说说话。好在,这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