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14年底,全国累计发现、登记,人员295.5万名,实际,人数超过1400万,滥用合成,人员累计登记人数,超过滥用传统,人数。
此外,35岁以下青少年占在册,人员总数过半。,群体向企业事业单位职工、自由职业者、演艺界人士甚至公务人员等人群扩散。仅全国在册登记,人员已死亡4.9万名。全国每年因,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500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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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难上瘾?海洛因(白粉)、,、鸦片等属于传统,,冰毒、K粉、摇头丸、神仙水等属于新型,。传统,的戒毒症状往往比新型,明显,,不吸就会难受,但新型,一次可以管2到3天,这也导致很多人误以为新型,不太容易上瘾,直接拉高了,人数。
6月26日是国际禁毒日。当前,社会在取得禁毒良好成效的同时,戒毒领域的难题依然存在,如何让,人员戒掉毒瘾,走入社会,需要社会各方面广泛思考和参与。在全国拉开全面禁毒工作的大背景下,南方日报记者日前探访了广东三大自愿戒毒医院之一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近距离接触戒毒者,了解其背后的故事,探讨当前戒毒领域新问题。
“,不能再吃了,再吃一次又完蛋!”王新勉挥动着干瘪的右手,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这句话时,他已经是第五次来到这家自愿戒毒医院。在这之前,王新勉已经有过数十次去戒毒所或者戒毒医院的经历,是一位有着超过20年毒龄的白粉吸食者。每次戒毒时,他都下定决心“金盆洗手”,每次戒毒后,他又“重出江湖”。
目前,在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和王新勉同时接受戒毒治疗的还有40多人。医院每个月大致收治100多人次,其中大多数是“常客”。这家欧式建筑风格的诊疗,,20多年来已经收治戒毒患者4万多例,是目前广东三家大型专业自愿戒毒医院之一。
尽管治疗经验丰富、成绩显著,但仍令医院感到力不从心的是,在可以跟踪到的戒毒患者当中,能够一次性戒掉并且没有复吸的人微乎其微。
毒瘾可治,心瘾难医。医疗技术的进步,已经可以大幅度减轻,者在戒毒治疗当中的痛苦,但反复戒毒失败给患者带来的伤痛却挥之不去,他们在黑暗的角落挣扎、煎熬。而这背后,还有无数只异样的眼睛紧紧盯着。
初尝,:晕了,一下子躺到地上
一个午后,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202房间的王新勉从床上爬起来,套上一件黑色的外套,穿着拖鞋准备到楼下的院子里散步、晒太阳。一个小时后,他一般会再去旁边的台球室和戒友打两杆。
1994年,王新勉还在佛山南海读初中。一次朋友找他玩,并称要带他去看点“好东西”。在一个凌乱的小屋,四五个比他稍大的小青年正在“打针”,朋友问他要不要来一针,并告诉他会很爽,在朋友几次劝说之下,出于好奇的他最终同意了。
“刚打完就晕了,一下子躺到地上,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很爽,后来上头受不了,就开始呕吐,之后三天没吃东西。”第一次的经历让王新勉记忆犹新,几次之后他开始喜欢上了这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白粉。那年他刚满15岁。
上瘾后王新勉开始出现症状,流鼻涕、打喷嚏、全身难受,父母发现他吸食,,开始整天盯着他。不久,王新勉初中毕业,在父母的要求下,跟着大哥去了肇庆开编织袋厂。“那几年就没吸了,一个是当时毒瘾比较轻,再个就是当时有事干,也不太想。”
好景不长。1999年,王新勉再次回到老家南海后,一见到昔日的毒友,便经不住诱惑再次染毒。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他的人生彻底颠覆。
1999年末的,,他打电话给毒贩要买货,刚接货的那一刻,一群警察立刻冲出来把他摁倒在地。就这样,他被送到了戒毒所强制戒毒。在戒毒所,他第一次尝到了强制戒毒的痛苦。
“当时戒毒所只给了一些止痛药,毒瘾发作的时候各种症状都出来了,拉肚子、流鼻涕、呕吐,坐立不安,浑身难受,一个星期几乎没睡觉,最多睡两个多小时就醒了,有的人受不了甚至撞墙。”王新勉拍拍脑袋,展示他因当时撞墙留下的伤痕。
这次戒毒并没有让王新勉远离,,出去之后复吸。此后几年,他三次进强制戒毒所或劳教所,被关了两年多,并且无数次进戒毒医院,但每次下定决心短暂戒掉之后,一到社会就受不住诱惑又复吸了。
“我所有的青春都给了白粉,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毁在它上面,现在都35岁了,大哥的女儿都中专毕业了,自己还没结婚,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就毁了。”
在戒毒医院时的王新勉更多的时间是在懊悔,未婚妻三年前离开了他,家人也很少跟他来往。而身体每况愈下,体重比半年前轻了30斤,心脏因,每天要靠药物保持心率平衡,手臂和腿部也因为打针以及毒素侵害,肉眼已经看不到血管。
“唉,不吸了,吸太多了,再吸就没意思了,这次必须戒掉。”王新勉声音一下子拉低,眼睛盯着桌上的烟灰缸一动不动。当被问及上次戒毒时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时,他面露难色。
“怕。”王新勉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圈在眼前弥漫。
社会认知:不能一味谴责,应当作患者对待和治疗
在戒毒医院戒毒意愿十分坚定,而出院后复吸的概率却极高,同样有着20多年,史的林高强形容这种迥异为“鬼使神差”、“邪门”。
和王新勉所不同的是,林高强把复吸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归咎于周围人“奇怪的眼光”。更多的时间里,林高强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他不喜欢和其他人说话,包括和他一样的戒毒者。
戒了多少次毒,他已经记不清了,从1994年就已经在这里治疗过。现在,他几乎是这里年龄,的戒毒者,今年已经50岁。
林高强染上,是在1989年,那时他在顺德给一位老板当私人保镖。由于生意场上的债务问题,一次,几个人拿着刀冲进老板的家,企图绑架老板。他在保护老板的时候被砍受伤。
“最开始是拿白粉来止痛,效果很好,后来伤口复发又吃了几次,上瘾了也不知道。”长期,让林高强家庭不堪重负,20多年下来,他和妻子早年开药店积累的钱早已经花完。为了不拖累家庭,他选择和妻子离婚。尽管如此,妻子还是多次带他到医院戒毒,帮他出医疗费。说到家庭,林高强总是自责,“我没人性,所以很少和他们联系,免得拖累他们。”
除了亲人的疏远,最让他难受的是周围人对他的看法。每次一出医院,他都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我这样的人,其实就是过街老鼠,什么事也干不了。”最让他感到气愤的是,如果一出什么坏事,当地人就觉得是,的人干的。“我真的是有口难辩,小偷小摸可能有,但像杀人、开车撞人这种事却干不出来。”
为了摆脱周围人的“奇怪的眼光”,林高强无数次戒毒,但无数次复吸。戒毒最长的一次超过一年,但他说那次就是因为别人的不信任又复吸了。“本来戒了,不鼓励我也就罢了,但他们还说我在吸,我一气之下又吸了,吸就吸吧。”
此外,前来自愿戒毒的人心理往往处于矛盾的状态:一方面想戒掉毒瘾,另一方面又十分想,。因此,即便戒毒医院是全封闭式管理,仍有不少戒毒者想方设法接触,。
此前,医院在接收戒毒者时经常遇到偷偷携带,的情况,为了增加隐秘性,有的将,藏在鞋垫、鞋跟里,有的藏在充电器等日常用品中,有的甚至塞进肛门或者阴道,还有的则通过电话与外界联系以获取,。
“这种心理实际上也是一种病态,对他们并不能一味的谴责,而应该把他们当作患者一样来对待和治疗。”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院长何志军说。
戒毒渠道:进一步疏通渠道,,人员自愿走进医院
实际上,社会对戒毒者的认知和接纳程度一直影响着戒毒效果,同时也影响着禁毒生态。
2008年,《禁毒法》出台实施后,取消了劳教戒毒,戒毒方式逐渐由强制戒毒、劳教戒毒转变为自愿戒毒、社区戒毒、强制戒毒。2011年,新《戒毒条例》明确规定,国家鼓励,成瘾人员自行戒除毒瘾,,人员可以到戒毒医疗机构接受戒毒治疗,对自愿接受治疗的,人员,公安机关对其原,行为不予处罚。新戒毒法律法规的出台实际上为戒毒者进一步疏通了戒毒渠道,越来越多的戒毒者开始得到社会更加理性的对待和保护。不少毒瘾缠身的患者走进自愿戒毒医院。
但这并没有催生自愿戒毒医院的繁荣,相反,不少自愿戒毒医院因为经营不佳而被迫关门。何志军介绍,广东几年前有近百家医疗机构从事戒毒治疗服务,其中专业大型自愿戒毒医院由十几家发展至今只剩下三家,分别是广州白云自愿戒毒医院、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和珠海瑞华自愿戒毒医院,此外还有14家医院下属的戒毒科所,总共只剩17家医疗机构开展戒毒治疗服务。以惠州为例,以前有6家左右机构,现在只剩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一家。
何志军表示,目前国家尚未对这些自愿戒毒医院进行资金扶持,医院的生存较为艰难。同时,戒毒治疗属于偏门,国内没有这一专业,多数医护人员属于精神科专业人才,与实际工作有一定脱节,也导致医院难招专业人才。
医生建议:需要家人、社会鼓励
王新勉一般早上6点多就已经起床,几天的治疗他已经感到身体有了明显好转。“现在精神比较好,身体也没有什么症状,如果是以前,一觉起来都中午了,很颓废。”
据医生介绍,病人一般一个疗程需要15—20天,前期重在生理脱毒,后期重在心理康复,生理脱毒后,病人基本和普通人差不多,能吃能睡,无明显生理症状,但心理康复则需要较长时间。
也正是如此,王新勉希望一个疗程后再多待十天,他害怕一出去之后,“魔鬼”又来找他。
实际上,戒毒方法一直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国内的戒毒方法也在不断演变。尽管各地戒毒方式繁多,但早期国内较为普遍使用静脉注射方法,就是通过药物使患者麻醉来达到戒毒效果,但这种方式由于令患者不舒服在1996年左右逐渐淘汰。
此后,国内一些地方又开始尝试使用脑外科手术,通过去除患者大脑中“多余”的脑组织,从而“夺去”毒瘾记忆,但人脑部组织较为复杂,手术存在较大风险,副作用大,后来也被卫生部叫停。
何志军介绍,现在更多的医院使用中西医结合方式治疗,前期使用非鸦片类药物治疗,例如使用美沙酮(和白粉一类药物,但属于人工合成,可以减轻患者戒断痛苦),让患者逐步脱毒,并且服用美沙酮不用注射,价格便宜,减少了艾滋病传播,也有助于维护社会治安。
在脱毒治疗阶段,目前国家对传统,和新型,都分别有一套严格的治疗规范,从技术角度来讲,已经可以实现脱毒,但心理康复和回归社会仍是难题。
为此,近年来,为了提高社会参与戒毒,社区戒毒方式在各地也逐步试行。例如广州市成立多家社区戒毒服务,,通过政府购买专业服务,引入专业社工帮助患者戒毒治疗;惠州也将建立县(区)安置基地,进一步巩固和完善“社区戒毒、社区康复安置基地”建设,对戒毒康复人员进行技能培训帮助、市场信息帮助、小额担保帮助以及减免税收帮助等方式,,限度安置戒毒康复人员,让其尽快重返社会。
“一般一个完整的治疗过程包括三步:脱毒治疗、心理康复、回归社会,心理康复和回归社会则需要社会的普遍参与。”何志军说,,者的戒毒意愿和社会环境是影响戒毒效果的重要因素,如果社会不创造良好环境,家庭配合度不高,戒毒仍然较难。
据罗浮山自愿戒毒医院统计,该医院目前所能跟踪的戒毒成功者仍然较少,“有些患者出院后无法跟踪,这方面数据很难统计,但是什么才是戒毒成功?我们一般认为戒毒两个月以上就已经不错,总体来说,复吸率高是行业内不争的事实。”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所提戒毒者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