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钟哲 时评作者
哈尔滨一场火灾,让“冰城”新年蒙上阴霾。“火烧连营”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造成11层高的建筑坍塌,5名消防员牺牲、14人受伤。然而哈尔滨市公安局官方微博3日4时25分发布的585字的通报,“领导高度重视”占了258字。(1月4日《华商报》)
火灾发生后“领导重视”乃至“高度”重视,这是领导的职责所在,是对领导常态化的要求。难不成事故发生了,领导还要麻木不仁无动于衷?所以,这不是受众最为关心的信息。他们最关心的是消防战士的安危、救援的进展、事故的原因、教训的汲取、整改的落实、责任的追究。尤其是在现场发生楼体坍塌数名战士被埋之后,生命安全到底如何?这才是公众关注的焦点。但恰恰在这些焦点上,微博却一笔带过,反而对各级领导怎么重视,却不厌其烦又不惜笔墨。
其实这种通报,已经是程式化的一种套路。几乎在所有的灾难报道中,都少不了“领导重视”的描述,而且还尚嫌不够,前面常常加上“高度”、“极为”、“特别”的修饰。这次也是一样,上到省委、省政府,下到市委、市政府,从省委书记、省长开始,再到省委秘书长、省政府秘书长、市委书记、市长、常务副市长、宣传部长、副市长以及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省安监局、省公安厅、省卫计委、省公安消防总队等部门负责人一干人等层层说到,可读者记住的,只是五个戛然而止的鲜活生命,只是十三位消防战士和一名保安因此受伤的惨烈。
既然各级领导“高度”重视,为什么还会不断地出现类似的事故、造成类似的伤亡?说到底,是这种“重视”位置靠后,或者说,只是在事故发生之后,或者在救援现场,才能够看到领导重视的身影。但这显然已经晚了,晚到了处理善后的地步。就说哈尔滨这场大火,失火的大楼建成后因“不合建筑标准”,一直没有取得“房证”,也没有通过消防验收。起火后,消防车虽然及时赶到现场,也曾试图进入院内,终因找不到畅通的入口,只能在楼外徘徊,看着火势不断蔓延。一个连着居民楼的万平米仓库,里面又存放的易燃物品,消防通道且被堵塞,可就是这样的地方,相关的执法部门多年来未进行过消防安全检查,也没有提出过整改要求或进行相应处罚,以致埋下了隐患的种子,招来了死亡的魔鬼。请问,这是重视呢?还是高度重视呢?
可见,我们必须把重视前置,前置在消除各种事故隐患的环节。这才是真正的重视。虽然有时会有“意外”发生,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就像这次楼房坍塌,但如果事先对“烂尾楼”心中有数,消防通道又畅通无阻,火势能迅速控制,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再有,周围群众已经安全撤离,在不明楼体结构的情况下,有必要让战士贸然进入吗?所以,还是“海恩法则”说得正确——“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只可惜,我们对此并不重视。
由是观来,第一,应该改变“领导重视”式的信息发布,少一些套话和空话,多在老百姓关注的焦点上满足知情的诉求,不要使文风腐败得以蔓延。第二,既要在事后重视,更要在事前重视,把各种事故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第三,消防呼唤职业建制,让没有经验的年轻战士作为救援主体,难免出现让人悲恸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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