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下午,在西充县一偏远山村,西充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一行3人前往艾滋病病毒携带男童小乾(化名)家。该中心传染免疫科负责人王波告诉小乾爷爷:孩子的,检测报告已经有了结果,他已经达到用药指标,将从即日起免费提供控制病情的药物。
同行的当地乡党委书记李辉介绍:此前有媒体报道当地200位村民联名上书,要求驱离小乾。“对此县乡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目前村民们经医学专家和乡干部的宣传教育,大家具备了一定的艾滋病常识,对小乾的抵触情绪已有所缓解。”李辉说。
6岁孩子被查出艾滋病毒
小乾今年8岁,自从他出生后不久,来自贵州的妈妈便离家出走,爸爸外出打工也多年不曾回家。
2012年夏天,小乾在玩耍时磕破右眉梢。考虑到伤口太深且在头面部,乡医建议去南充的大医院作美容手术。在南充市中心医院住院的第二天,爷爷肖明便从医生处得知,小孙子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医生还分析,孩子应该是通过母婴传播感染的。
肖明说,在得知孩子受伤住院时,小乾爸爸曾寄回500元现金;在得知孩子感染艾滋病毒之后,小乾爸爸从此与家人失联。
西充县疾控中心王波介绍,2012年底,在小乾的病情被确认之后,西充方面在接到南充市疾控中心转来的材料之后,随即对其进行建档、随访及定期检测,同时会同卫生、民政等相关部门,展开相应工作,包括治疗和帮扶。
山村里孤独的野孩子
自从被查出感染艾滋病毒之后,小乾不再去读幼儿园,上小学也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他话都不会说几句,同时又得了那个病,我们只能把他放在家里带着了。”肖明说,“我空闲的时候教他数数,从1数到100,教了这几年,他最多数到50。”
因为没有玩伴,小乾经常一个人在田野间奔跑、打滚,甚至试着在地里支一张破网捉野鸡,成为当地家喻户晓的“野孩子”。据肖明说,孙子最喜欢的是放火。“在家里放了好几次,又烧过别人家的柴垛。而最危险的一次,是他跑到高速公路那边的石油井去点火,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差点就烧起来了。”
今日下午,因为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小乾显得很是兴奋,在院坝里玩耍着两只拳头大小的柚子,一会儿当足球踢,一会当手球扔。冬日暖阳照耀在他苍白的小脸颊,橙黄的柚子在空中和地上飞舞滚动,开心的笑声飘荡在农家小院内。除了不说话和身体单薄,小乾和同龄的小朋友其实没有太多差别。
因为有病,在家里小乾的个人用品与爷爷奶奶分开。除了碗筷、脸盆和毛巾,他还单独住在一间屋子里。他的床是一个长约1米的方正木框,“那是农村收稻谷的拌桶,我拆了上半部分后给他作床用。”肖明说。
村民们曾联名上书求带走
在当地村民看来,小乾的存在让他们尤其是小孩子感到危险。肖明说,他的二儿子在小乾查出艾滋病毒后不久就离了婚,两个孩子也送到前妻娘家。“我的孩子和小乾年龄差不多大,我让娃娃住在学校周末才回来,如果回家来,和他接触到或者被他咬一口,你说咋办?”一位村民说。
村干部王树林回忆,12月11日,他在西充县城赴宴,有人打电话来说村民在写联名信,要求把小乾弄走。“我赶在傍晚回家,,一个在联名信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大家都很同情他,他也很无辜,毕竟还是个娃娃。但他得上了艾滋病,希望有个专门的机构能够收留他。”王树林说。
今日,四川新闻网记者了解到,县乡两级政府以及相关职能部门,尚未收到这封联名信。肖明说,那封信目前并不在他手中。当天执笔写信的另一名村干部何正棋说:那封信没写台头(收信者),当时是在有记者采访时候表达一种情绪,至于信要送给谁,根本没有想过。
基本生活及治疗有保障
今日下午,肖明从家中拿出一张亲民卡说:我家现在全靠政府的帮助!乡党委书记李辉定点帮扶我,从2012年底起,孩子每月有600元生活补助,我和妻子每月有150元农村低保,再加上逢年过节每年总计大约2000元的现金和物资慰问,我们的基本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李辉说,他是2013年5月担任现职的。“县上要求我们定点帮扶贫困户,考虑到肖明家的特殊情况,我主动承担起对他们的帮扶。”
王波说,小乾被查出携带艾滋病毒时,还没有达到用药物控制其病情的地步。但最近的检测表明,他的已经具备了用药指标。因此我们将立即对他免费提供治疗药物。“这种药每月的费用近千元,但自上而下都是免费配送的。患者及家人不必付款,但必须严格遵照医嘱服用,否则达不到治疗效果。”
今日下午,就在四川新闻网记者一行采访时,当地村民再次团聚在小乾家观望。西充疾控中心的专家们,趁机做起了宣传教育工作。还为村民们发放了防艾挂历、宣传手册等。“艾滋病并不可怕,大家千万不要歧视患者。你们看小乾爷爷奶奶成天和他一起生活,现在也同样好好的。”王波说。
在肖明家的墙上,用木炭写着“王科长”及一个手机号码。“孩子马上就要用药了,我得经常和王科长保持联系。”肖明口中的王科长,就是王波。